【本非】月亮知道
一个披着破案外衣的恋爱故事。
我差不多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再磕一磕本非……
4000+字
希望喜欢！
1.
深夜，整个大地都被笼罩在月光下。
今天晚上似乎比往常要冷一点，左右已经入秋了。刚下夜班的女人将身上的外套裹紧了些，幸好还有一段路就到家了。
高跟鞋的声音忽然停止，女人察觉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闪着光，她攥紧手提包瞪大了眼睛。
锋利的匕首在月光下显出它原本的光泽，让人毛骨悚然。
女人的惨叫声回荡在整条街上，几家住户的灯亮了起来，但却没有人拉开窗帘。萧索晚风将云聚拢，很快遮住挂在天边的盈凸月。
男人抬起头寻找浩瀚夜空中的月色，他像是忽然惊醒一般，手指一松，那把沾满鲜血变得毫无光泽的刀掉在石板地上。“我……我杀人了……”他一步步向后退，最终转过身踉踉跄跄地消失在没有月光的街角。
2.
本杰明推开半掩的房门，看到罗非蹲在窗台上侧仰着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看向窗外。经常徘徊在街上的黑猫温顺地依偎在罗非的腿边，喉咙里不时发出舒服的咕噜声。皎洁银光铺进室内，萦绕在罗非和小猫周身，形成一种安宁的气氛。本杰明甚至可以看到罗非铁灰色睡衣上的根根绒毛与浮在空中的灰尘颗粒撞到一起的微弱反光。
“在看什么？”本杰明走上前搅浑银光，双手撑在窗台上，与蹲在上面的罗非双膝齐平。发觉异类闯入的黑猫从罗非与本杰明之间一拳之大的缝隙钻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不觉得今天的月亮格外亮吗？”罗非跳下窗台，拿了本杰明提在手上的酥饼，赤脚走到吧台转角给本杰明倒了杯咖啡。本杰明接过咖啡靠在吧台边轻笑：“看得出你最近很闲。”罗非耸耸肩咬着酥饼不置可否。
工作变少了，其他方面的心思自然就活络起来了。罗非坐在椅子上，悄悄用脚趾卷起了本杰明的西裤脚。“今晚不走了吧？”明知故问的一句话，送了点心就走，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杰明握住罗非的手腕亲吻一下，舔掉他指尖的酥饼屑，“不走。”说罢就将罗非推到后面的单人沙发上，似乎比起床笫他更喜欢在这张罗非用来思考和推理的皮质软沙发上和罗非做///爱。罗非就势陷入身后微凉柔软的沙发，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轻而易举将自己缩进狭小的空间里。
本杰明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两边，把罗非笼罩在自己阴影下，平时看似寡言冷静的男人在罗非的锁骨上留下细细密密的吻。罗非搂着着本杰明的后颈，他从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声音激起了对方更为浓烈的兴致。
“罗非！罗非你睡了吗！”急促地敲门声打断了沙发里的两个人，本杰明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将被罗非拉得松松垮垮的领带重新系好。
罗非啧了一声，扒扒头发快步走向玄关，拉开门的动作都要比平时大了不少。“小曼，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太好了，你还没睡。”秦小曼松了一口气，“xx街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因为事发紧急，探长现在召集所有人到巡捕房开会。”
“被害人已经确认死亡了吗？”本杰明走到罗非身侧问道。
“本杰明？！你也在？——是的，遗体正在被送往停尸房。”秦小曼这才发现罗非没有被系上的第二颗纽扣上方有一片很明显的红痕，一向注重仪表的本杰明的衬衫也有点发皱，“咳，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罗非和本杰明从未特意隐瞒过他们之间的事情。
罗非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小曼你先过去，我换个衣服跟本杰明随后就到。”
3.
走进巡捕房，罗非抄起桌上的照片坐到旁边看起来，完全没有要参与到讨论中的意思。沙威探长和巡捕房里的其他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也没有人去叫他。
“小曼，你明天去查一下被害人的身份和情况。”
“叶常青，你明天带两个人再去勘察现场，注意封锁消息，暂时不要让记者知道。”
“验尸的工作也要抓紧进行，本杰明。”
“好了，今晚就先这样吧。”探长布置好任务就宣布会议结束，至于对罗非的安排……罢了，估计他哪里都想掺和一下。
罗非打了个哈欠，起身抓起外套搭在臂弯：“走了，本。先去你那睡一觉，明早起来干活。”本杰明隐约听出了罗非语气里的一丝怨念，估计是因为刚才被打断的事情。不知道加糖的牛奶会不会让他的心情变好？本杰明低下头抿唇轻笑，他似乎真的把罗非当成小孩子了。
4.
“早。”
“早上好，罗非。”本杰明已经床开始准备待会验尸需要用到的工具了，他摘下手套在罗非的头顶摸了摸，“早餐在办公桌上。”罗非不喜欢本杰明像哄小孩子那样揉他的头发，但刚起床还没有清醒的时候除外。
罗非打开咖啡机，趿拉着拖鞋走到桌边抓起三明治吃起来。不得不说，本杰明的简餐做得还是很不错的。待到咖啡香满溢时，罗非已经戴上手套开始和本杰明工作了。
本杰明拿出纸笔边说边做着记录。“被害人身上有多处刀伤，致命伤在心脏处。死亡时间约在昨晚九点到十一点之间。没有中毒以及服用药物的迹象。”
“看心脏处切口的斜度，凶手应该比被害人高很多。”罗非将被害人的心脏取出，用手电筒仔细观察。
“被害人的身高在女性中算是很高了，那么基本可以确认凶手是男性了。”本杰明将被害人的身体缝合好，重新将白布盖上。“还是要等小曼的调查情况才能做出具体判断。”
停尸房大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罗非指指门口：“说曹操曹操到。”
“罗非，本杰明。”秦小曼跟两人打过招呼就直奔正题，“被害人叫郑荷珊，生前在一家鞋店工作，平时待人和善、做事低调，不像是有仇家的样子。”
罗非拿过秦小曼在鞋店做的笔录翻看起来：“被害人有没有结婚，或是有没有男朋友？”
“没结婚，也没有男朋友。”
罗非靠在墙边若有所思：“被害人的项链和手镯都还在，手提包里的钞票和零钱也没有被拿走。”
“但如果既不是仇杀和情杀，也不是劫财劫色……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呢？”秦小曼不解道。
罗非把本子合上还给秦小曼，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起来：“可能因为凶手有病吧。”
“罗非！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秦小曼一掌拍在罗非的肩膀上，把罗非呛到了。
“咳咳咳，我没开玩笑啊。”罗非觉得自己十分无辜，凶手真的有可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他默默叹了口气，“总之先去看看凶器吧。”
5．
“这把刀掉在砖缝了，估计是凶手慌乱之中忘记带走了。”叶常青打开白色帕子，里面是一把不大的水果刀，刀刃上的血迹一直淌到刀柄上。
罗非握着帕子将水果刀举起来。这种小刀随便哪里都可以买到，而且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这么一把刀。会是激情杀人吗？
“我走访了案发现场附近的住户，他们都说昨晚确实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距离近的，还听到了非常慌乱的脚步声。不过没有一个人走到街上查看情况，估计也都挺害怕的吧。”
罗非点点表示了解，这次的案件确实有些奇怪。没有作案动机，无法确定搜查范围，就连凶手是男是女也无法做出确切的判断。他下午又带着秦小曼走访了几家住户，仍然是一无所获。
“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锁定凶手啊。”秦小曼急得在巡捕房办公间里踱步。
罗非抬手看了看腕表，“走了，本。”说罢起身就往外走。
秦小曼在身后问：“哎哎哎，罗非你要去哪里啊？”
“找地方吃饭，然后回家睡觉。”罗非头也不回地朝秦小曼摆摆手。
6．
“罗非。”
“嗯？”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罗非拍拍本杰明的肩膀，告诉他不用担心自己。“听说这家餐厅做的牛排味道不错，今晚尝尝？”
“好，”本杰明点点头，跟着罗非走进餐厅，“你说……凶手会不会再次作案？”
“两位，谢谢。”罗非侧过身低声与本杰明交谈，“如果是无差别杀人的话，那么不太可能这么久还没有下一步行动。况且无差别杀人一般都会提前进行策划，比如凶器和逃跑路线之类的。这个凶手给人一种十分仓促的感觉。”
服务生把两人的座位安排在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整条街的店铺招牌，还有半隐在云里的残月。
“其实我在考虑激情杀人的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某种东西或者情景激起了凶手杀人的欲望？”
本杰明沉吟几秒，开口道：“虽然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会想听，但是……要不要去问一问霍医生？”
罗非听到霍医生三个字本能地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打了个转：“吃完饭再说吧。”
7.
霍文斯开门看到了门外的两个人，不免有些惊讶：“罗非？还有本杰明，真没想到你们会来家里找我。”
“打扰了……”本杰明正打算跟霍文斯寒暄两句，却被罗非打断了。“霍医生，我这次来是有问题想要请教你。”
“那就别站在门口了，进来说。”霍文斯把两个人让进家里，又端了两杯水过来。
“霍医生，会不会有人受到外界的某种刺激之后激情作案？更进一步说，有没有可能某种物品或者情景会让一个人产生过激反应？”
“这种情况当然是会有的，甚至可以说有很多。”霍文斯身体稍稍前倾，拉近了与罗非的距离。“比如出过车祸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对开车有一点抗拒。再比如被狗咬过的人，会对狗产生害怕的情绪，甚至到了看到狗就想跑走的地步。当然了，要因人因事而异。”霍文斯又具体给两个人讲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
“怎么了？是最近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吗？”
“感谢霍医生的解答，我大概了解了。”罗非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霍文斯点点头，他不是没看出罗非对自己的排斥，不过他还是说了一句：“以后如果有任何需要也欢迎来找我。”
8.
出了霍文斯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罗非和本杰明决定步行回去。
“昨天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吗？”顺着霍文斯的思路，本杰明问，“凶杀发生在深夜，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绝大多数店铺也都打烊了……深夜的话，会有什么特别的事物吗？”
“只有夜晚才会出现，并且无规律可循的，”罗非仰起头，布满积云的夜空看上去格外昏暗，倒映在罗非瞳中只剩下混沌的灰色，“不就是月亮吗？”
9.
按照罗非的要求，秦小曼将近两周的报纸全部搜集起来，抽出里面社会新闻的版面拿给罗非。“罗非，你要找什么？”
“找最近发生在晚上的意外事故或者凶杀案。”罗非快速翻阅着报纸，终于他舒出一口气，“找到了。”
那是一起发生在上周某天深夜的交通事故，轿车司机酒后驾车撞死了一位走在路边的女性。新闻配图是一位男性在街边捂着脸痛哭的画面，他头顶上方的月亮清晰可见。
罗非起身走进探长办公室，将报纸交给探长。
10.
五天后的月圆之夜，巡捕房的警员在街上控制住了一名手持刀具情绪极度不稳定的男性。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罗非正在巡捕房的走廊里抽雪茄。烟雾混入银白月光中静静流淌着。罗非抬起头，窗边是一轮明月。
“罗非，你今晚有没有安排？”本杰明也推门走了出来。
罗非递了一支雪茄给本杰明：“怎么？”
“想邀你赏月，还有……补上那次被打断的事情。”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