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非】留宿
罗非起初听到敲门声时，他刚脱掉西装外套、蹬掉皮鞋蹲在沙发上搅拌着咖啡放空，直到第二段敲门声传来，他才反应过来放下杯子，趿拉着拖鞋将门开了个缝。
“能收留我一晚吗？”门外抱膝蹲在地上的本杰明看起来有点委屈，声线放的比平时更软、更温柔，一副被欺负得无力还手的样子，完全没有给对方留有拒绝的余地。
罗非点点头往旁边让了一步，将门又敞开一点：“进来吧。”本杰明笑得腼腆，站起身走进房间，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桌上有咖啡你可以先来点儿，我去洗澡，要是困了就先睡，不必等我。”
罗非说着脱去领结和衬衫，解开皮带扣将双腿释放。四角裤和黑色棉袜包裹下比寻常男人白上两分的身躯在暖黄的光中，似乎添了些原本定义之外的意义。
“嗯，好。”
本杰明随口应了一声。他的视线从脖颈往下，最终停留在罗非的脚踝以上。本杰明食指不自觉弯曲，什么也没有说。罗非本人倒不在意，挑起搭在沙发上的浴袍，卷了一份报纸泡澡去了。
本杰明捏起桌上搭在雪茄盒旁边的那支雪茄——多半是罗非把玩了半天没来得及抽的，他陷在沙发里划开火柴，烟雾腾空，缭绕在周身。他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比起想象，本杰明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罗非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你就这样一直坐在这里？”罗非有点诧异。他走近坐到沙发的边缘，抽走本杰明还没吸几口的雪茄叼在嘴里，说话含糊不清：“偷抽我的雪茄？”他的浴袍滑落半敞，腿根上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被完全展露出来。本杰明不着痕迹地反复打量几次，把一只手臂环在罗非的腰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
“罗非。”
罗非摩挲着本杰明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背，眯起眼睛又吸了一口雪茄：“你今天留宿在我的房间，明天若是被人撞见了该怎么办？”
本杰明盯着罗非嘴里的半段雪茄烟叶，看着它的顶部随呼吸从星星点点的红燃成灰黑，耐心等到灰烬掉到自己腿上才开口道：“就说……探长打呼声音太响，我睡不着。”本杰明反手握住罗非乱动的手指，在唇边蹭了蹭，“想你了。”
“今天不是一整天都待在一起吗。”罗非把烟掐灭，转身跨坐到本杰明腿上。本杰明吻了吻他的胡茬：“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盯着你看？”
“不开心了？”
“嗯，有点。”
本杰明毫不犹豫的大方承认似乎成为催化剂搅混了微冷空气。它和已经化在空气里的烟草味撞在一起，促使两个人都保持在了某个临界状态，直到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将贴在一起的人纠缠得更近。
本杰明知道罗非喜欢抽雪茄，却讨厌烟味的吻，他把薄荷糖抵在罗非舌尖。烟草和薄荷的味道意外不讨嫌，罗非将薄荷糖压在舌底，环住本杰明的脖颈还以深吻——为他的体贴。
导向死亡的自我本能和延续生命的性本能同时操控躯体，向对方索取着更多。本能的冲动驱使灵魂直抵人性最为脆弱的地方，自我与性在同一瞬间结合，转换为更加剧烈的冲动。也就没有人再去想明天早上该如何解释，那个只有他们自己才会在意的留宿问题。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