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非】新婚
半架空/同性结婚合法
双向暗恋
ooc预警：贤妻罗非（？可能也不算
大厅里几盏水晶灯刺得睁不开眼，见不得人的勾当在推杯换盏中窃窃私语。本杰明晃晃手里的葡萄酒，盯着杯口的反光入了神。身旁的人滔滔不绝地谈论时//政，附和的人声盖过了酒杯碰撞的声响。
“本杰明先生，夫人来电话了，让您少酒早归。”跟着本杰明参会的仆从声音不高，却能让周围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瞧咱这脑子，本杰明先生新婚燕尔，还被我们拖住谈天，尊夫人怕是在家等着了。”为首的人抢在本杰明前头开了口，本杰明不愿与这帮人周旋，抿唇笑笑，一饮而尽杯中的酒，面上带了些许被提及家事的窘迫，他将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里，说道：“各位先生，改日再叙。”
等本杰明离开了，有人忍不住搭个话：“听说娶了个男妻。”
“可不是，前月办的婚事，跟我太太去的。新式婚礼，现在的年轻人都愿意搞这种。”
“新法这才刚颁多久，就结了？”
“人家两个人都留过学，思想开放着了。”
“可要放着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个男的结婚。”
“他太太是做什么的？”
“这还真不知道，只听说以前的工作辞了，现在待在家里。”
“果真像个女人一样了。”
“嗳，这话可别乱说，再惹上麻烦。”
“不过你们别说，他太太那腰和腿……啧啧啧，怪不得把他迷得天天往家跑。”
本杰明走出去司机已经在等着了。今天是十五，满月，挂在天边没有一丝云翳。想来他第一次遇见罗非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月圆夜。不信教的他跟罗非，却是在英国的一个教堂里结识的。想来颇具戏剧性，或许非常符合罗非的美学。
后来回国，罗非在法租界的巡捕房做顾问侦探，他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也留在了上海。面上没什么交集，私底下却也经常走动。
新婚法刚颁布没几天，罗非急匆匆来找他，拦住他倒咖啡的手，上来便说：“那个……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你尽管说。”
“跟我结婚。”
当时本杰明确实被吓到了，失手打翻咖啡杯。“开什么玩笑！”他是第一次对他高声说话，大概被吓得六神无主了，也是想用最合适当下的反应来掩盖心中的震惊和狂喜。
他喜欢罗非很久了，很久很久。
本杰明不是没关注新婚法，若是深究，他在其中还帮了点小忙。
“你听我说，本，我知道这很突然，”罗非把他按回沙发，“可我需要有个上流社会的身份，你也应该有所耳闻，现在的案子没有关系便没有进展。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跟你结婚是最稳妥的。”
“这样啊。”当然，这是当然，罗非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本杰明整整衣领，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往时温和表情，即便衬衫被汗液洇湿，他却回答得干脆利落，“好，我答应你。”
“太好了，本，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罗非看上去也紧张极了，听到本杰明的同意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打趣道，“你放心，婚礼不需要办得多正式……”
“不，”本杰明打断罗非的话，“婚礼要隆重。”说得果断又严肃，好像他们真的要结婚而不是做戏。
本杰明靠着车门，看街边招牌一个个熄灭，家家户户的灯亮起来。
他不爱他，却给了他一个家。
“本杰明先生，到家了。”
大门被推开，迎接他的是穿铁灰色真丝睡衣的罗非，那睡衣是他给他买的：“我电话打的够及时吧？”本杰明把外衣脱掉给等候一旁的女佣，松松领带，坐到沙发上。
“嗯，谢谢，我正苦恼该怎么脱身。”他讨厌应酬，带罗非一起去还好，只他一人的话就根本不想应付。本杰明忽然闻到空气里的酒味，不像是自己身上的味道，他朝餐厅看去，堆满实验器材的餐桌上有红酒瓶倒了，暗红色液体顺着餐布滴落到餐布和地板上。
罗非忙挺起腰挡住本杰明的视线。“我马上收拾。”他自觉心虚赶忙转移话题，“今晚怎么样？”罗非手肘撑在沙发靠背上，另一边衣领滑掉，露出被热水蒸得粉红的小片肌肤和锁骨。
“待会找佣人收就行，”本杰明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从衬衫口袋摸出一张卡片给他，“你要的联系方式。”
罗非眼睛一亮。“谢了！”有了这个，手里的案子应该很快就能结了。等结案以后……也该把那件事提上日程了。他把卡片放进睡衣口袋，“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说罢趿着拖鞋离开了。
看着罗非的背影，本杰明心里不是滋味，他不需要罗非学着当个好太太当作感谢，也不需要他为了一个身份和所需的情报每天小心翼翼地迎合。今天多喝了两杯酒，平素积攒的情绪爆发，本杰明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埋怨起了罗非。
他快步走进浴室的时候，罗非正挽起袖子探水温：“温度刚好，快洗吧。”他仗着酒劲动了气。说是动气，也只是将花洒丢到一旁，被溅了一身水，衬衫湿透了。
罗非起身给他拿毛巾，皱着眉问：“怎么回事？喝多了？不是跟你说了少喝点吗。”
本杰明不语，紧紧盯着罗非的身影不放，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把他抵在墙边，罗非被他的举动搞得发蒙，他听到本杰明说：“我就不该同意跟你结婚。”
“你说什么？”罗非的眼神变了变。
“我说，我就不该同意跟你结婚。”
近水楼台却得不到月的滋味，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婚后他跟罗非分房睡，罗非睡他的隔壁，他几乎每天都会在深夜偷偷进到罗非的房间，贪恋地盯着他的睡颜。
贪得无厌是摧毁妄想的利器。
本杰明无力地垂下双臂，放开罗非：“抱歉，我喝多了。”
他的表现让罗非又气又想笑，他慢慢环上本杰明的脖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找你结婚而不是去找其他人？”罗非叹了口气，“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去找别人的。”
罗非贴着本杰明的胸膛，若有若无的沐浴露香让他的思考变得慢半拍，真丝睡衣还恶作剧一般随呼吸起伏搔//弄着他的皮肤，为数不多的理智也马上被冰凉的纽扣给扣住了。
“因为……因为你需要一个身份。”本杰明感觉浴室里的温度越来越高，酒劲这回真的上来了，而且这里显然不是一个讨论问题的好地方。
“我的确需要一个身份，‘本杰明太太’这个身份这么诱人我怎么可能会不想要？”罗非歪头轻啄一下本杰明的脸颊。
“罗、罗非？！”
“还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本杰明睁大眼睛，水蒸气、酒气和罗非薄荷味的气息让他脸憋得通红。
见他说不出话，罗非又问：“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我现在想吻你，可以吗？”
“你说呢？”罗非轻笑，身体前倾让两人额头相抵。
“我可是你太太啊。”
“除了亲吻……难道你不想再做点别的什么吗？”
（完）
